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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那天深夜,他们两个第一次吵架。他当真把她惹火了。莉雅本已上床,可是又睡不着,因此干脆拿出纸笔写下第二天要做的事。富恩告诉过她克林要她睡自己的卧室,她只得待在自己的房间,努力试着不要为有个没感情的丈夫生气,他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吗?而既然他们的婚姻也不是爱的结合,他要求分房睡她也无法有任何异议。但是为何她会觉得无助而惊惶呢?
  她试着找出原因,决定是因为克林使她自觉在协议中屈居下风,才会这么缺乏安全感。接着她甩甩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她凭什么跟他协议?她丈夫已经拒绝了她愿意给予他的一切。
  老天,她已经开始可怜自己了。院长在一次例行的讲道中告诉她,人总是在追寻得不到的事物。羡慕,她加以阐释道,很快地会蜕变成嫉妒,一旦被邪恶的情绪控制你,不幸便随之涌至。嫉妒逐渐地燃烧、消耗,终有一天会连块容纳幸福快乐的净土都没有。
  “但我不是嫉妒呀。”她对自己低声说道。但是她必须承认是有些羡慕,唉,她长长地呼了口气。她是已开始对克林兄长幸福美满的婚姻起了羡慕之心,老天,那么离变成满怀嫉妒之心的泼妇的日子是否不远了呢?
  婚姻,她给这个名词下了注脚,是一桩复杂的生意。
  而克林没有时间给“它”。晚餐后他立即回书房埋首处理他的帐簿。多了个妻子对他的习惯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正在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没有人──尤其是不受欢迎的新娘──可以干扰他的计划。克林不必要与她坐下来,好好将自己的看法向她解释,他的行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的态度并没有使她着恼,事实上她挺欣赏他事业的投入。而且她也毫无疑问地相信克林必能达到他所设定的目标,因为他既强壮、极度聪明,而且又自律甚严。
  她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也不愿使他分心。克林最不需要的正是黏人的老婆,只是……到了夜里,当他忙完之后,她又希望他能来陪她。在他怀里睡着,漫漫长夜挨在他身边一定很美好。她也喜欢他吻她、碰她的方式……
  她呻吟起来,再不停止幻想自己的丈夫,她根本不可能专心列表。她摇摇头,强迫把心思拉回工作上。
  大约在午夜时分,克林打开与她卧室相连的房间。他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而且还没走到床边就脱掉了。
  他对自己的裸体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她也试着不要太在意。“你忙完了吗?”她对着床开口问道。粉嫩的脸蛋开始泛红,声音也变了调。
  克林咧嘴笑道:“是!可是我又被另一件事情困住了。”
  “什么事?”
  他试着不笑出来。“莉雅,没什么好害羞的。”
  “我没有害羞。”
  她撒这明显的谎时,总算能直视他的眼睛了,而克林认为那是一个进步。他掀开棉被上床,她连忙将散落床上的纸张收拾。
  背靠着床头板,他吐了一口大气,有意给她一段冷静下来的时间。她再继续脸红下去,只怕就恰恰起火燃烧了。她伸手拿那些纸张时,双手居然抖个不停。他不明白是什么使她如此紧张,不过他决定这问题留待以后再问,这时候提出来只会使她的情况更糟。
  “你冷吗?”
  “不会。”
  “你的手在抖。”
  “或许我是有点冷,刚才洗完澡,我没有把头发弄干。”
  他伸手捧住她的颈背,感觉到那里的紧绷,于是开始按摩那紧绷的肌肉。她不禁闭上双眼,愉快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忙什么?”他开口问道。
  “我把每个人的职责都分别列了一张表,富恩、厨师、陆蒙、杜文还有我自己,每个人都有。噢,当然还有一张主人的,我才刚弄完。”
  她错误地瞥了他一眼,原先晰的思绪全都飞到窗外,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话说完。
  都是他的错。他如果没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那美妙的笑容和那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她也不会一看便什么都忘了。闭上眼睛也没有用,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的体热,闻到他清爽。男性的气息,仍然……
  “什么是主人的职责表?”
  “什么?”
  他咧嘴笑着重复道:“主人的职责表。”
  他明白她正一片混乱,而如果他的笑容有任何暗示,他正颇以此为乐。这个认知多少令她重拾了些自制。
  “它是我列的所有表格的表格。”她解释道。
  “你为所有的表又列了一张表?”
  “正是。”
  他忍不住一阵大笑,床都因为他的笑声而摇晃起来。她立即抗议起来:“克林。”
  她的语调带着权威。由于她那么认真,他不得不控制自己。“我懂了,”他懒懒地说道。“你打哪儿学到这个重要的概念?”
  “修道院院长把有关组织的一切都教给了我。”
  “她是不是也同样透彻地解释了亲密……”
  她不让他说完。“对她所知道的一切,她当然是毫无保留地倾囊以授,但她毕竟是修女,多年以前就已发誓守贞。我想你应该明白,她在那方面的经验一定不会太多。”
  “我想她一定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同意道。
  克林快占去整张床了。她一直往旁边挪,他却老实不客气地伸展四肢。他惬意地伸伸懒腰打个呵欠,随即占去了所有空间。
  他也拿走了她的纸张,一股脑儿全放在他那边的小几上,然后顺势将两根蜡烛吹熄,才又转向她。
  “失去组织,我们就会变成无政府的混乱状态。”
  她明知这话很蠢,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更好的话题。其实她很想问他为什么来她的床上,他打算以后每晚都来她的房间和她一起睡觉吗?不,他的床又大又舒服,这么做根本毫无道理。
  莉雅决定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到睡觉的安排上。她现在冷静多了,而他毕竟是她的丈夫,不管多私人的事情她应该都可以提出和他讨论才是。
  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雷声,她差点儿跌下床。他及时拉住了她,并揽到自己身边。
  “你怕雷声吗?”
  “不。”她回答道。“克林,我一直在考虑……”
  “甜心,把睡衣脱掉。”在她开口的同时,他也开口道。
  他的命令得到她全副的注意力。“为什么?”
  “我要碰你。”
  “噢。”
  她没有任何动作。“莉雅?怎么了?”
  “你把我搞迷糊了。”她轻声道。“我本以为你喜欢……然后富恩又告诉我……呃,我不懂。”
  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干脆闭嘴认真考虑他的命令。壁炉的火光使床上浴着一片金光,她真希望现在房里暗些,希望他别那样看着她。但克林是她的丈夫,她的每一寸肌肤他也都见过了,她压根儿没有害羞的理由。她讨厌自己的害羞,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百无禁忌。
  话说回来,他们结婚还不到两天。莉雅决定告诉他她的尴尬,说不定他会想办法让她克服她的羞涩。
  他将睡衣拉至她的臀部,她这才注意到他在做什么,只得克制自己别拍掉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她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觉得自己像个大白痴;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在帮你忙。”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今晚一直都很紧张?”
  “有啊,我注意到了。”他回答道,声音有着笑意,也混杂着火热的情绪。他一整天不断被碰触她的渴望给干扰,老在最奇怪的时候弄得他心神不宁。而现在,他终于得以纾解体内不断增加的强烈欲望了。
  “你跟我在一起还是有点害羞,是不是,莉雅?”
  她眼珠子往上一翻,有点儿害差?她简直就快尴尬得爆炸了。
  克林将睡衣拉过她的头项,顺势往床外一丢。她立即抓起毯子遮掩自己。只是他不同意她这么做,轻轻地将被子拉下。
  她的身材完美,乳房饱满浑圆而美丽,而他自负地将之归因于自己的靠近,也相信她胳臂上的鸡皮疙瘩绝非寒冷所致。她的身体已开始对他有所反应,而他甚至还没碰她呢。
  他恣意地欣赏着她,她则低头瞪着棉被。“我不习惯不穿睡衣睡觉。”
  “我们还没要睡觉,甜心。”
  她脸上首次绽出微笑。“我知道。”她低声道,决定自己已经够狼狈了,尽管用尽了每一分意志力,她还是大胆转向他。他温暖而充满感情的眼神令她胆子大了起来。她的双臂搂上他的颈子,她的身躯也贴上他的。
  紧抱着他的感觉真美好。她愉悦地轻喟一声,挨着他磨蹭起来。他响应地呻吟出声,双手捧着她的背,使之紧贴着他。他抬起她的下巴,俯首相就。
  他先亲吻她的额头,接着是鼻梁,然后将她的下唇顶开,他的嘴覆在她分开的唇上。她贴着他的唇瓣柔软而美妙,甜蜜的滋味令他想更想要她。他使她一阵哆嗦,嘤咛出声。爱的游戏持续着,他也一再肆虐着她的唇,永不厌足。偶尔由她口中逸出的娇喘更加强了他的喜悦,他从没有过反应如此狂放的女人,她的反应使他无法自已。上帝,昨晚之前,他从不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可能存在那样的激情。她没有一点保留,而那诚实的反应迫使他尽撤藩篱。
  他将她放倒再度吻她,接着注意力移至粉嫩的颈间,粗喘的鼻息拂向她耳际。“你快使我燃烧起来了。”他的嗓音透着浓烈的欲望。“你如此迅速地变得火热。弄得我也如此疯狂。”
  她将他的话当成一种恭维。“克林,那是因为你抚摸我的方式,”她轻声答道。“我没办法……”克林使她接下来的话化为一声娇吟。她在痛楚及快感中叫了出来,同时伸手攫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将他拉开。
  “克林,我们不应该……我不能……别这样子。”她喊出声。
  克林用唇覆上她的,阻止了她的抗议,这一吻贪婪而永无止境。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她已全然被自己的欲望淹没。
  她根本无法思考。
  克林凝视着怀里美丽的女人,她眸中的激情几乎使他失去控制。在他的热吻下,她早已红艳微肿的唇在召唤着他。
  她几乎无法专心思索,克林的一切已完全将她吞没。他是如此炽热,她一心只想和他融成一体。他那男性的气息与他神奇的爱抚同样令她兴奋。他是个强壮的男子汉,对待她却又如此地温柔。她抚着他上臂贲起的肌肉,指下钢铁般的触感及力量令她陶醉其中。
  克林无法等她回答。想彻底知道她一切的需求征服了他……
  他以为自己已死,正往天堂之路飞去。他满足得直想微笑,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莉雅花了不少时间才恢复过来。在丈夫温柔的怀里,她感觉安全而又温暖,前不久的恐惧都已烟消云散。
  “天,你真棒。”
  他翻身仰躺,没头没脑给了她这句“恭维”。他实在是不擅言辞,莉雅微笑地想道,为自己能取悦他而骄傲不已。或许她也该给他适当的奖励,于是她翻身面对他,手掌覆在他心脏狂跳的胸前,轻声道:“你也很棒,而且是我有过最棒的。”
  他睁开双眼看着他。“我是你唯一的男人,记得吗?”
  “我记得。”
  “莉雅,我不准其它任何男人碰你,你属于我。”
  他的占有欲她倒不觉得着恼,反而欣喜她觉得这是他在乎她的表现。现在她属于他,而光是想象与其它男人做他们刚才做的事,她都觉得恶心。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克林,而他也属于她所有。
  她把脸蛋偎在他的肩上。“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他很高兴听见她热切的告白,在她额上亲了一记以示他的愉悦。
  几分钟在沉默中流逝。莉雅努力地想把自己适才的行为做合理的解释,却发现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她对她丈夫的反应大多是不合逻辑的。
  “克林?”
  “嗯?”
  “你一碰我,我就失去控制。那种感觉就像心智和肉体分开来了似的。那实在没道理,对不对?”
  她没等他答腔。“很吓人,但是也很棒。”
  黑暗中,克林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的妻子似乎正陷在困惑与忧虑之中。“它本来就该是件很棒的事,甜心。”
  “院长没告诉我这件事。”
  “我也这么认为。”
  “我想把这件事想出个头绪。”
  “为什么呢?”
  “这样我才能真正了解”。她回答道。然后抬头一看,发现了已闭上双眼一脸祥和,似乎快睡着了。她舒舒服服地窝进他怀里,闭上双眼,只是她的脑袋都不肯配合,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掠过她的脑海。
  “克林?”
  他咕哝一声。
  “你有没有带别的女人上你的床过?”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推推他的身侧,他这才叹息一声。
  “有。”
  “很多吗?”
  他差点儿将她挤开。“这要看来是谁来计算了。”
  她非常不喜欢这个答案。是两个还是二十个呢?光是想象他和另“一”个女人做这么亲密的事就够她胃痛半天了。她的反应毫无理性可言,他的过去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但她还是很不舒服。“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他不高兴了,而她也是。同时她还觉得自己很脆弱,然而她这个迟钝的丈夫是不会了解的。
  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连她都不了解自己,怎么要求他了解呢?这种要求未免太不公平……也不合逻辑。
  “我只是好奇。”她轻声说道。“你爱她们之中任何一个吗?”
  “不。”
  “那是欲望喽?”
  他再次叹息道:“是。”
  “对我也是欲望?”
  她原本想问“或者是爱,”却又害怕听到不中意的答案。老天,她问这些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她早就知道克林并不爱她,为什么还迫切想要他说出这句话来呢?
  她到底怎么了?
  她所提的问题他根本还没好好想过,也不想让她继续追问下去。没错,他上她的床当然是出于肉欲,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想要她在他的床上了。
  可是他又极不愿将莉雅和他以前睡过的女人放在一起。和她做爱是全然不同的,而且也满足得多。没有任何女人能像莉雅一样地让他燃烧、让他如此彻底地迷失了自我。
  但是爱?克林实在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他还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判断爱究竟是什么。本能告诉他不要强烈地去爱一个人,纳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仍记得纳山和他的妻子谈恋爱时饱尝的苦头。他自忖在感情上没比纳山坚强多少,当然不愿轻易尝试。他不想变得和纳山一样脆弱。
  克林把纷杂的思绪拋开,手探向妻子。她一寸寸地往床的另一边移去远离他,他当然不会让她得逞。他将她拉回他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由头至脚覆着她。然后才用胳臂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俯视她。见到她眼中的泪光,他不禁皱起眉头。“我又弄痛你了吗,甜心?我……”
  他粗嗄的嗓音充满深情,她伸手抚着他的脸颊。“你使我忘了自己该是个淑女。”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没有啊,我只是想把一些事想个明白。”
  “爱情和肉欲?”
  她点头。微笑道:“甜心,我早就很想要你,而你也很想要我。”
  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她居然蹙起眉头。“放纵自己的情欲是种罪恶,”她轻声说道。“我承认你的确很具吸引力,但却压根没想过和你上床。”
  “究竟为什么没有呢?”
  他似乎被她的话激怒了,想必是她冒犯了他的男性自尊吧。
  “因为我不明白做爱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告诉过我。你懂了吗?”
  他咧嘴一笑。“你知道,克林,我刚刚才理出一些头绪,”她宣布道。“我原来不了解为何会觉得自己好脆弱,可是现在我已知道为什么,而且感觉好多了。”
  “解释一下吧。”
  “亲密关系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经验。我根本不知道它会这么美好,也不知道我的感情会如此投入。”她对他微笑。“如果我的经验和你一样丰富应该就不会觉得那么软弱无助了。”
  “做妻子的软弱无助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说道。“但你的话还是没什么道理。”
  “因为你当然知道我会照顾你,因此你不该有任何理由担心害怕。”
  “这话太过自大了吧,丈夫。”
  他耸肩。“我是个自大的男人。”
  “做丈夫的会不会有软弱无助的时刻呢?”
  “不会。”
  “可是克林,如果……”
  他不让她把话说完,覆上她的唇让她闭上嘴。原来他只想让她不再提那些恼人的话题,但是她热烈的反应使他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激情。
  这回他想放慢速度,温柔地对待她,但是她的反应是这么地热切,没多久两人又随着高涨的情欲而逐渐忘我。高潮过后,发觉她落在他肩上的泪水,他才明白自己又弄痛了她。
  克林点燃蜡烛,把她呵护地抱在自己胸前安慰着。她向他保证他没有弄痛她,却无法解释她哭的理由。
  她打了个呵欠,告诉他她累坏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半点睡意。他转身要吹熄蜡烛,她列的那张表上的两个名字引起了他的兴趣,一个是白蓓莉;另一个是罗萍夫人。在她俩的名字后头莉雅分别画了个大问号。
  不消说,他的好奇心已被挑起,他轻推已快睡着的莉雅。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克林念了那两个名字,再度要求她解释。
  “我们明天早上再讨论不行吗?”
  他正想同意时,她的喃喃自语使得他更好奇了。“我确定这两个人之间有某种关系,等我和罗萍夫人的丈夫谈过之后,再把这些事向你解释清楚,晚安,克林。”
  “你不会去和子爵谈话。”
  他的语气使她清醒过来。“不会吗?”
  “他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不准你再去烦他。”
  “克林,我……”
  他不让她把话说完。“莉雅,我不准你去。答应我。”
  他强硬的命令使她吃了一惊也激怒了她。毕竟她早已不是任何事都要父亲同意的三岁小孩,她得让克林明白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做法才行。
  “答应我。”
  “不。”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
  由于她的脸还窝在他胸前,不可能看见她的表情,所以她觉得扮个鬼脸应该没什么关系。老天,他听起来好愤怒,圈着她的臂膀也收紧了。一个好妻子在这时候想必应该安抚她的丈夫才对,她猜想道。
  话说回来,她大概没有做个好妻子的天分吧。不论如何,没有任何──包括克林在内──能指使她如何如何。
  “你对婚姻还很陌生,克林,所以你应该重视我说的话,当我告诉你……”
  “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但我们两个结婚的时间不是一样长吗?”
  “没错……”
  “你对婚姻也是一样陌生,不是吗?”
  她点点头。“莉雅,不管陌生或否,誓言永远不会改变。妻子应该服从丈夫。”
  “我们不是寻常的婚姻关系,”她还击道。“在说出婚誓之前,我们已有某种程度的协议。你显然早就忘了,因此我不计较你专制的口气,容我提醒你,我们都同意过不黏着对方不放。”
  “我们才没有。”
  “我们只是没有真正的说开而已。我告诉过你我不要一个处处干涉我的丈夫,你也承认不希望有个好事的妻子。”
  “那到底有什么……”
  “你已经几次明白地说不要我帮忙或干涉你的事,而我现在也坚持你不要干涉我的。”
  她不太敢直视他,他那无法置信的表情使她紧张。她盯着他的下巴。“我父亲从未禁止母亲做任何事,他们的婚姻是以互敬互信为基础的。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和他们一样。”
  “你说完了没有?”他的口气听不出是否生气,这倒是好现象。克林终究是个讲理的人,他愿意听她说话,也克制住了自大的脾性。
  “是的,谢谢你。”
  “看着我。”
  她立即直视他的眼睛。有好一会儿,他一直没有开口,灼热的目光却瞪得她开始不安。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他这种隐藏自己的想法和感情的惊人能力着实令她印象深刻。
  “你有话要说吗?”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点点头,她立即报以笑容。
  “你不能去找罗萍夫人的丈夫谈她。”
  他们又回到起点了。显然她讲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她真恨不得踢他几脚。当然身为一位淑女的她不能这么做,而她那不可思议的丈夫也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恼火。
  上帝为证,他真会也让院长气得破口大骂。
  克林强压下笑意。这件事重要得不能当笑话看,但上帝,她的表情可真是无价之宝,她一副想杀了他的样子。
  “答应我,老婆。”
  “噢,好嘛,”她嚷道。“算你赢,我不去烦子爵。”
  “这不是输赢的事,”他认真地说。“他已经够烦的了,我不希望你去雪上加霜。”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力对吧,克林?”
  “对。”
  这个回答比他专制的命令更加伤人。她还来不及转头,他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对我的判断没有信心吗?”
  他期待着听见和自己方才相同的答案,毕竟她对他的了解还不足以让她完全信任。当然,假以时日他们必然能彼此熟悉,而她也开始信任他了。
  “我对你的判断当然有信心。”
  他无法掩饰自己的讶异与惊喜,扣住她的项背将她搂入怀里热情地亲吻她。
  “很高兴你已经直觉地对我有这份信心。”
  她皱起眉头说道:“那不是直觉,实际上你已经做过很好的判断。”
  “什么时候?”
  “你娶了我,表示你选择正确。当然我现在也明白了一件当时你知道而我却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
  “没有人会要你。”
  她还在生他的气,故意用这句话想激怒他。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开怀地笑了起来,压根儿没听懂她的侮辱。或者是不在乎,她想道。
  “你逗得我很开心,莉雅。”
  “你当然开心,反正是我让步。”
  她捶捶枕头,翻身躺回自己那边。“婚姻比我预期的复杂的多了。”她喃喃说道。“我会永远是让步的一方吗?”
  老天,她听起来一副绝望的口气。“不会的。”
  她极不淑女的鼾声告诉他根本不信任他。“婚姻本来就是有施有受。”他深思似地说道。
  “妻子‘施’而丈夫永远是‘受’的一方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搂她贴着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种亲密。沉默地过了许久后,他认为她已入睡正要起床时,她又开口了。“我不喜欢‘服从’这字眼,克林。”
  “我想也是。”他涩声答道。
  “公主其实不应该‘服从’任何人的。”
  “但你是我的公主,”他提醒她。“因此你必须听从我的决定。我们俩谁也没有婚姻生活的经验,只好先按传统的方式来,而事实是你的确发誓会服从,我还记得很清楚喔。”
  “我真希望你能讲理些。”
  “莉雅?”
  “怎么了?”
  “睡觉吧。”
  良久,他确定她已睡着方才起身轻声回到他自己的卧室。
  她听见他离去,几乎开口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和她一起睡,但自尊阻止了。泪水盈眶,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她的丈夫当面拒绝了似的。这种感觉在方才激情的做爱后出现未免太没道理,但她实在累得无法多作思考了。
  莉雅时睡时醒。约莫一小时后,克林房里传出一阵刮擦的声音将她惊醒,她立即翻身下床去查看个究竟。
  她拉开门偷偷地往里头望去时,克林正好吐出一串呻吟。他正站在壁炉前,她看着他受伤的脚放在沙发上,弯身以双手按摩伤腿。
  他不晓得她正看着他,他没有任何戒备的表情使她更加确定。而虽然只看到他半边脸,却已足够知道他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中。
  她费尽力气才没马上冲进去做任何帮得上忙的事。他的自尊也牵扯在这里面,而她知道如果他晓得她在看他,一定会很恼怒的。
  按摩受伤的筋肉还是无法减轻痛楚。克林站直起来在壁炉前来回踱步,试着将全身的重量放在受伤的左脚上消除肌肉的抽搐扭曲,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直达他的胸口,差点使他站不住脚。克林拒绝向疼痛屈服,咬牙切齿地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踱步。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有时候只要一个小时疼痛就会消失,但其它时候则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他走到通往莉雅房间的门前,手搁在门把上,又打了退堂鼓。他想进去看她,却又怕吵醒她。她是个浅眠的人,在他卧病在床而她来睡在他身边时,他就知道了。
  莉雅需要休息。他转身又开始踱步,脑里开始回想不久前两人间的对话。他记得她说不喜欢“服从”这个字眼时的语气,呃,这一点也不能怪她。要一个女人发誓在有生之年永远服从丈夫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也不人道。如果保守派人士知道他有这种背叛的想法,他八成得到新门去蹲了。而且克林也不得不承认有个完全服从自己的女人的主意还挺有吸引力的,然而这种吸引力持续不了多久。仆人会服从他的每个命令,或许有些为人妻的也一样驯服,但莉雅完全相反,感谢上帝,他忖道。她不受束缚又意见多多,他却就要她这个样子。她对每件事都是那么热情洋溢。
  他的公主,他想道,离完美还有一点点距离。
  莉雅蹑手蹑脚地回到被窝里。克林痛苦的神情在她脑海里盘桓不去,她不禁为她丈夫心痛不已。一旦知悉他所承受的痛楚,她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帮他。
  她突然多一项任务,于是点燃蜡烛,又列了一张表;首先她要找所有相关的文章来看,第二件事则是去见温医生并请他给些建义。莉雅一时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而且她也累了,相信在好好睡一觉后,她一定能想出来才对。
  她快睡着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克林之所以不要她同床是因为那曾受伤的脚,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承受的痛苦。除了强烈的自尊外,他还有颗体贴的心,如果他每晚都得踱步,那一定弄得她无法成眠。莉雅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克林毕竟没有拒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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